國中時期的老師（上）

我的國中時期，各學校還蠻明目張膽的能力分班。我念的學校有每學年二十三個班級，其中兩班是所謂的好班。好班的老師也都是一時之選，對考試、上課很有一套。但是他們也是人，也有奇妙跟好笑的地方。

首推我的那教英文的導師。國中時總是不喜歡太嚴格的老師，但大人也總是說：「等你長大就知道老師的好。」我現在長大了，也知道了老師的好，但也想著有了這些老師才有現在的我，但是沒有那些老師也就會有另外一種我，而那另外一種我，又何嘗會變得不好？時間不會倒流，這種事情只能想想就作罷。

國一某一天，導師吩咐男同學將一個一個紙箱抱進教室，說那是國三學生用的模擬測驗卷，目的是讓我們有警惕心。我那時只想：「測驗卷放兩年都不都得發黃了。」兩年後，模擬測驗卷終於被發下來了，但是卻已經沒有用處了。課本改過版，兩年前的第五課是新版的第七課之類，所以小老師都得下指示：「第幾題還沒有教過，不要寫。第某題在新版已經刪掉，不要寫」於是這樣的考卷寫出來也不能算分數，純粹當練習。老師說：「既然一張考卷刪掉好幾題，那我們一節課考兩張。」坦白說，那時候我很不高興，因為我被當成考試機器在訓練。不過都是往事了。

導師還有一個嗜好，就是騎著他的毆托拜、牽著大狗逛大街。隔天上課便把某人叫起：「某某，你昨天幾點幾分在哪裡？是不是在圈叉店打電動？」我們成為管樂班後第一次出外贊助表演後，店家請我們吃飯時，導師在各桌徘迴收集情報，還來女生桌說：「明天我會把那些人揪出來。」結果只是班上男生疑似有人在看色情漫畫。這種蒐集諜報的行為，讓我覺得導師不去國安局真的很浪費。

導師在我畢業後幾年就過世了，即使以前再恨他，畢業後也都是過往雲煙，不會再去在意。不過就像我剛剛說的，今天假使我成功了要發表得獎感言，我或許可以說：「感謝國中某某老師的栽培。」但如果沒有他，我是不是會有另一種也不差的人生呢。若讓我回到以前而且可以自己決定，我不會進去這一班。但要說我討厭導師嗎？並不是這樣的。要解釋就變得複雜，反正我只是在回憶那段時間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