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京新宿車站 上下班時間的擁擠狀態
身邊幾個大陸同學都表態,到日本唸書就是為了留下來工作。以前認識的幾個台灣人也確定了自己是要留下來就職。於是,我也偶而被他們問:「不留在日本工作嗎?」或者是台灣的朋友總說:「你不要回來啦,台灣景氣又不好,去賺日幣多開心。」
講幾個日本企業特徵,也許所謂的賺日幣印象就會變淡許多。
首先,現在一般企業的起薪,大學生約是18~20萬,研究所畢業約22萬左右。日本的福利年金制度還可以,而所謂的年金就是讓現在賺錢的人去提供老年人的生活支出。換句話說,現在你被扣掉的年金是給現在的老年人用,等你老了就是未來的年輕人養你。但除非你到死都定住在日本,不然你交出去的年金就是像泥塊丟進大海,不會回來的。而被扣完啦哩拉雜的費用後,大約剩下17萬多吧(以研究生薪水來說)。房租得扣掉7~10萬。食衣住行又無法像學生時代能省則省,正式服裝的治裝費、與上司同事聚會的飲食費可以再吃掉至少5萬以上。算一算,真的賺到了多少?
第二,日本企業排外。其實這很正常啊,或者攤開來說,他們排黃迎白,跟台灣一個模樣。白人說英文是高尚,黃種人說中文是不融入。語言是一個問題之外,日本企業其實不太重視「本科系畢業」的光環。採用考試是一批一批的,並非依照職位分開甄選,所以你大學念什麼都跟他們無關,是名校嗎?有後台嗎?都比你的畢業論文來得有用。也因此,他們很重視培訓的制度。身邊幾個內定的、就業的,依照公司規模大小以及需求,培訓期從三個月至一年都有。是不是很不可思議?我雇了一個人幫我工作,還得先花一年的時間教他?
另外,雖然現在慢慢的在改變,但是日本企業終生雇用的觀念還是深植。也就是只要你進去了,不犯大錯絕不開除你,員工也不輕易辭職轉業。中途轉職也是很困難,因為日本企業多採用新卒,現在也多了很多中途採用,只是效用應該還不大。也因為如此,日本企業很重視人才的固定性,做了幾年搞不好就要離開的外國人,對他們來說是個麻煩,於是乾脆一開始就不採用外國人。
最後,台灣學生大多是畢業後,早一點也是畢業前一兩個月開始找工作。但在日本,大學生大約在三年級上學期、碩士生大約是二年級,就開始參加各公司的就職說明會,接著是一關一關的筆試與面試,持續一年以上的緊張與壓力,在「內定」之後才會解除。履歷表也不能用打字的,每個人都是一份一份寫,寫錯一個字就得重頭來,不用修正液。就職的重要性還可以從一點看出來,在台灣假使你用「參加面試」請假,學校算的是事假。在日本跟老師說要參加就職考試,是可以不算請假的,因為「這件事很重要!」
上面說的是個大概,事情都有例外、特例,只是所謂的「在國外工作就是好」的觀念並非正確。我認識的人當中也有做得很開心的,也有因為不適應幾個月就離職的,跟在台灣沒有兩樣。我有幾個朋友在國外工作,或是打算留在國外工作,但是想想,有些工作的專業性在台灣不受重視,在國外發展或許好得多。依照工作的性質、那個國家的文化、個人的性格等等,在哪裡工作不是重點,適合與適應才是重要的吧。